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13終於開誠布公地坦白內心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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13終於開誠布公地坦白內心

他的表情變得凝重:“你怎麽會這麽認為?”

“那我問你,你愛我的理由是什麽。”

“這需要理由嗎?”

“需要,畢竟離婚的時候,我們坦白地談過。”

他深吸口氣,神情無比認真:“你善良、聰明、富有才華,而且,”他微笑著補充:“非常美麗。”

陸慧一有點哭笑不得:“我沒有讓你恭維我。”她斂起笑:“這些優點,劉薇薇也有,可能有的方面還要遠超過我,你們在一起很長時間,彼此也有感情基礎……”

“所以你就逃避。”陸晏洵笑了一聲,眼睛卻沒有笑意:“你的意思,是希望我回過頭去找她嗎?”

陸慧一啞然,她煩躁地抓了抓頭發:“我知道跟你說這些話,一點都不灑脫,一點都不像我。”

“你知道自己為什麽不灑脫嗎?因為你根本就不敢承認,你對我明明……”他硬生生變了措辭:“也沒那麽討厭。”

她不說話了。

心裏的暗堡被戳中,不願承認的、難以釋懷的、矛盾糾結的各種念頭一瞬間噴湧而出。

離婚的時候,她縱然也覺得難過,但還是毫不留戀地結束了這段關系。但現在,她嘴上說著推開他的話,心裏卻分明在害怕。

當年,她聽說過陸晏洵和劉薇薇分手後的失態,也知道他那些年在美國都是孤身一人,她曾經真心地喜歡過喬洺,所以她非常清楚,忘記一個人到底有困難。

而當她看到那張合影的時候,這種認知得到了確認。

她從來沒有討厭過陸晏洵,她只是不確定他對自己的感情,討厭再一次被欺騙、被傷害。

而她矛盾糾結的緣由,也正是陸晏洵為之頭疼的。

他一直在等待一個成熟的時機和她解釋,自己看似荒誕但又真實發生的經歷。但同時,他也沒有辦法去否認,從前那個“他”的所作所為,包括一個他根本不認識的“前任”。

陸晏洵俯身抱住陸慧一,唇落在她的鬢邊。

“從前的那個陸晏洵,再也不會回來了。”

他比她高出將近一個頭,她揚起臉,下巴擱在他的肩膀,終於開口,聲音悶悶的:

“我那天跟她聊了很久,發現是我自己太狹隘了。”她的手臂從他的腋下穿過,貼住他緊實的背:“她見多識廣、開朗率性,如果我是個男人,一定也會被她吸引。”

“那天我見到劉薇薇,她同樣稱讚了你。你們都很優秀,並沒有誰高誰低之分,但對於我來說,”他的懷抱收緊:“不會有人比你更好。”

她的鼻子忽然發酸,胸中積聚已久的委屈終於吐出:

“可是你從來沒有像對劉薇薇那樣對我笑過,從來沒有陪我去做我喜歡的事情,也從來不在意我為什麽不開心。”眼角滲出了淚水,她努力地吸氣:“你知道我都是假裝不在意,其實妒忌得要命嗎?”

陸晏洵不知道該如何回應,心被狠狠地攥著,疼得他渾身發抖。

他知道自己並不是一個合格的丈夫,但他還是第一次,感受到她如此脆弱而委屈的感情。

“渺渺,”他喉嚨堵得厲害,聲音沙啞:“是我錯了,我不該對前女友念念不忘,不該對你的情緒視而不見,以後我一定多陪你,你想去哪裏我都陪你去……”他的手指插在她的發間,語氣慌亂,整個人丟盔卸甲:“我不會再惹你生氣了,別把我推給別人。”

陸慧一的眼淚已經快要控制不住:

“我本來對你沒有任何想法了,你為什麽老是纏著我不放?”她從他的懷裏掙脫,聲音還有些抽噎:“我其實沒有那麽小氣的,你明明都不介意喬洺。”

他捧起她的臉,看著她的眼睛:“我不介意喬洺,是因為我非常清楚地知道,他只是你生命中一個的過客,而你餘下的人生,都將是和我一起度過。”他氣息不穩:“我也非常自責,沒能讓你對我有同樣的信心。”

“你的信心基本等同於自負,”她又哭又笑的:“沒有誰註定是要和某個人共度一生的,人都是獨立的個體,沒有你,我一樣可以過得很開心。”

“我沒辦法放開你。”他嘆息:“我知道這非常自私,但總好過眼睜睜地失去你。”

“我會非常非常努力,直到你願意重新接受我。”

陸慧一沒再回答,手臂攀上他的脖子,不再抑制自己的淚水。

她痛痛快快地哭了一場,眼睛又紅又腫。陸晏洵抽出紙巾,溫柔地幫她擦掉淚水:“傻孩子,等下爸媽看到該擔心了。”

他的眼眶也濕潤了,陸慧一白他一眼:“叫誰孩子呢,說話老氣橫秋的。”

陸晏洵揉一揉她的發頂,笑而不語。

休假的時光總是過得飛快,轉眼又到了該返回B市的時候。

李紅雪t自然不舍女兒,給她的行李箱裏塞了不少吃的用的,陸峰在一旁直插嘴:“不急用的東西之後郵過去就好啦,帶著多沈呢。”

“沒關系,有我在呢。”陸晏洵正在幫忙整理,聞言說:“而且到B市後司機會來接。”

陸慧一走過來,將一堆瓶瓶罐罐塞到他手裏:“喏,還有這些。”

都是她的化妝品和護膚品。陸晏洵調整箱子裏的空間,一樣樣細致碼放好,神情專註得像在做模型一樣,陸慧一蹲在旁邊看著,忍不住誇讚:

“原來你還是個收納能手呢。”

“沒辦法,老婆的東西,怎麽敢怠慢。”

“聽起來你挺不情願的呀。”

他忽然意識到了什麽,手上動作停下,問她:“你不反駁了?”

她楞了一下:“反駁什麽?”

“我叫你老婆,你沒有反駁。”

陸慧一這才恍然,硬著嘴巴回答:“我剛才沒聽清,不許這麽叫了。”她站起身來,轉頭只看見李紅雪面上掛著的微笑,頓時有些不好意思。

李紅雪走過來:“給你新買的枕頭,回去試試怎麽樣,別忘了告訴媽媽。”

“哦,知道了。”

李紅雪笑瞇瞇地走開了。

第二天就該啟程了。高鐵是接近中午的車次,陸峰早早起來做早餐,又和李紅雪一道把兩個孩子送到火車站,囑咐他們:“工作再忙也要註意身體,一定要按時吃飯。”

他們走的是商務座通道,進了候車廳,時間尚有富餘。休息了大約二十分鐘,就有工作人員過來提醒發車和搬運行李,並引著他們一路到了對應車廂。

甫一離開家,陸慧一只覺得心裏空落落的,無端生出些許傷感。

昨晚便有些失眠,這會兒已然困意明顯,她把座椅調節成平躺的角度,拉下車窗的簾子,舒舒服服地開始補覺。待她一覺醒來,身旁的桌面上多了幾樣餐食,自己的身上也多了一條毯子。

陸晏洵坐在她隔壁,戴著眼鏡盯著手中的平板,像在處理什麽工作,並沒有註意到她已經醒了。

陸慧一戴上耳機,隨便撕開一袋零食,一邊吃一邊看窗外的風景,過了大概半個小時,車窗裏忽然映出一個模糊的身影。

陸晏洵走到她身邊,俯身在她額上吻了吻,說:“在聽什麽?”

她摘掉一只耳機給他戴上,是Dan+Shay的《Tequila》。

磁性而略帶沙啞的聲音傳入耳中:

“Sky high in Colorado, your lips pressed against the bottle.”

“Swearing on a Bible, baby, I'd never leave ya.”

“I remember how bad I need ya, when I taste Tequila.”

“When I taste Tequila……”

“你喝過瑪格麗特嗎?”她忽然問。

他點頭:“最經典的雞尾酒之一,以龍舌蘭為基酒,輔以青檸汁和鹽霜,為了紀念永遠失去的摯愛。這種滋味,只有親身經歷過的人才能真正懂得。”

他輕聲重覆:“I remember how bad I need ya.”

我清楚地記得,我是多麽的需要你。

“說的好像你失去過摯愛一樣,快說,她是誰!”

陸晏洵眼角含笑:“我已經把她找回來了。”

他目光炯炯,陸慧一和他對視之下,心裏像是有一顆破土的種子,緩緩地抽芽展葉。

耳機裏的歌曲還未結束,剛好又唱道這一句:

“Sky high in Colorado, your lips pressed against the bottle.”

“陸晏洵,我還沒有去過科羅拉多州,我想去丹佛,還想去看落基山。”

“你打算什麽時候去?那邊是滑雪聖地,秋天的景色也很美。”

她記得他曾經提到,在美國的時候,他或和朋友一起當背包客,或是自己開車,先後去過十幾個州。

她沒有急著決定:“我考慮一下。”

到站後隨著人流走了一會兒,就看見小楊在出站口等著。上了車系好安全帶,小楊發動車子,還是轉過頭確認道:“老板,老板娘,是回嘉濠府嗎?”

陸晏洵沒說話,看向陸慧一,遞出一個詢問的眼神。

陸慧一說:“我回楓瓊灣。”

陸晏洵點點頭:“好。”

車子從地下停車場駛出,小楊握著方向盤,忍不住偷瞄陸晏洵的臉色。

距離上次送陸慧一回家,已經過去了兩個月,這倆人的關系好像突飛猛進了。

雖然陸慧一和上次一樣看著窗外發呆,兩個人之間更是連一句話都沒有,但氣氛就是有種無法形容的暧昧。

小楊暗自揣度:“老板回了一趟老家,看來收獲確實不小。”

小楊沒有看見的是,陸晏洵握住陸慧一靠近自己的那只手,緩慢展開她的指尖,掌心貼合,十指交扣。

陸慧一面上神色如常,嘴角卻不易察覺地勾起。

到了楓瓊灣,小楊在地下車庫裏泊好車,陸晏洵和陸慧一一道搭電梯上樓。

到了一層,電梯門打開,進來了一個瘦高個的年輕男人,戴著口罩和帽子,劉海被壓得遮住了眉。

陸慧一覺得這人十分眼熟,正在遲疑,對方先一步認出了她,語氣又驚又喜:

“陸慧一,好久不見!”

他摘掉口罩,竟然是安煜。

陸慧一驚訝地睜大眼睛:“你住這棟樓嗎,怎麽從來沒見過你?”

“我是上個星期才搬來的,這裏離我上班的地方更方便一些。”

“真是太巧了!”

“是啊,”他笑得眼睛都彎了起來,註意到她身旁一言不發的陌生男人:“這是你男朋友?”

“我是她先生。”陸晏洵伸出手:“陸晏洵。”

安煜禮貌地和他回握,有些猶豫地問:“你是不是上過新聞,我好像在財經版見過你。”

“沒有,長得像而已。”

電梯發出“叮”的一聲,安煜瞥到樓層的數字,說:“我到了,常聯系哦。”

陸慧一的“拜拜”還沒說出口,陸晏洵就搶先回道:

“不送。”

電梯門關上,陸慧一有點無語:“你幹嘛對人家這種態度。”

已經到了自家樓層,陸晏洵把行李箱推出去,問:“他是你的同事?”

“之前參加培訓認識的,就是碰到你那次。”陸慧一簡單敘述了經過:“他是R大畢業的,和你是同級,你們倆的學校挨著,說不定以前還見過呢。”

陸晏洵回想了一下,那天遇到她的時候,好像註意到一個和安煜相似的身影,想來就是他。

不知道為什麽,方才站在安煜旁邊的時候,他有種無法言狀的怪異感覺,而且在他的記憶裏,並沒有關於這個人的印象。

這種認知讓他很不舒服。

進了家門,開燈的瞬間,屋子裏升起一股暖意。陸慧一忙著洗手整理東西,見陸晏洵磨磨蹭蹭地不肯走,催促他說:“陸總大人,別讓小楊等太久了。”

“我打算住下,叫他明天再來接我。”

“書房那麽小,你住著不委屈嗎?”

“不是有更大的房間嗎?”

她表情為難:“住客廳豈不是更不舒服?”

陸晏洵不說話了,一副“你就是故意的”表情。

“好啦,回去吧。”

她難得用了哄人的語氣,他繃著唇,好一會兒才不情不願地說:“那你親我一下。”

她踮起腳,在他唇角啄了一口。

他皺眉看她:“這就打發我了?”正欲反客為主,陸慧一卻敏捷地躲開他的唇,向後退了一步。

“陸晏洵,”她伸出食指比了個“否”的動作,模樣俏皮:“你知道什麽叫得寸進尺嗎?”

陸晏洵吃癟,手已經擡到半空中,又失落地垂下。

“罷了。”他按一按太陽穴:“除夕那晚,我費了很大的力氣才把火滅掉,這次我不一定能做得到。”

能以一種非常平常的語氣來描述一件讓人臉紅心跳的事情,陸晏洵在悶騷方面,的確長進了不少。

被陸慧一半哄半推地趕出門,陸晏洵坐在車裏沈吟了一會兒,撥通了李奇羽的電話。

“我記得上學那會兒,你女朋友就是R大的,有個叫安煜的人,你有沒有印象?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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